桂圓手工部屋

隔天，我苦難的日子開始了。

早餐，雅子吃的歡歡喜喜的。

午餐，雅子才吃沒幾口便又回去辦她的公事，怎麼勸也不肯再多吃兩口。

晚餐的情形和午餐時雷同。

宵夜的時候，我生氣了。

「阿葳，我要一份蛋炒飯！你做給我吃」雅子用她那低低柔柔的嗓音和柔軟的身子，對著正在生氣的我撒嬌，企圖纏到我點頭替她弄蛋炒飯。

「不要！」我堅決地拒絕，又裝出十分火大的模樣，瞪著雅子怒道：「妳昨天也親耳聽見桓醫師的叮嚀，為什麼才睡一覺起來，就通通忘光了？」我將雙手撐在腰際：「雅子……我們會有小孩，我也有一半的責任，如果沒照顧好，我也會難過的……」我將她擁入懷中，緊緊的摟著。

「雖然我不能曝光，但我已經發誓──等我二十歲生日那天，就娶妳為妻！而在那之前，我會一直是妳的副手，同住一個屋簷下，和妳一起照顧我們的孩子。」

「阿葳，我比你大而且是你的師傅，你……」雅子哽咽的說不出話。

「我不在乎。我愛妳！雅子，我求妳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，別在午餐和晚餐之前，偷吃點心！」

「你怎麼發現的？！」雅子訝然。

「垃圾筒。」我鬆開環住雅子的雙手，改握住她的上臂，眨眨眼、嘴角微揚略帶笑意道：「無意間發現的。」

「討厭！」雅子將臉埋進我的胸膛，我想大概不想讓我瞧見她困窘的糗態。

我再度擁她入懷，溫柔地道：「如果餐廳的用餐時間無法配合，那我們自己煮或到外面買，只要是妳點的菜，我一定弄來給妳品嚐。」

「真的！」雅子的雙眸顯得無比晶亮，非常高興的說：「我答應。那我的蛋炒飯呢？」她餓壞了。

「先說好，明天起『不吃』午餐和晚餐，就沒有宵夜！如果累犯──我就不替妳拿早餐。」我先小人後君子。

「那我自己出去買！」

「孕婦，晚間十點以後禁止出入『夢境大廈』！不論是誰都沒有特權。而桓醫師特別交代大門守衛，取消妳的特權。」

「阿葳，你最好了對不對？」雅子一聽到這個壞消息，馬上吻了吻我的臉頰，拚命的對我撒嬌、討好我。

我像應付小孩似的拍拍雅子的頭頂，「只要妳乖乖的吃飯，我會對妳很好的。」接著加重語氣：「否則免談！」

「人家知道了。我會聽話。但是我的午餐時間是早上十點，晚餐時間是下午三點到四點之間，你要準時幫我送吃的來喲！」原來如此，所以雅子一天要吃四餐。

吃了半個月的外食後，雅子說她懷念餐廳大廚的手藝，想吃餐廳的菜。

我為了能弄到雅子想吃的菜色，以滿足雅子的口腹之慾，我到廚房去向大廚學做菜……

我瞧雅子每天吃大廚的菜，吃的眉開眼笑的，令我對廚藝也產生了莫大的興趣。

因為有在做菜上下過功夫，再加上大廚十分疼我的關係，我學到了不少煮菜的要領；除了一直沒空去考『廚師執照』之外，我冒充過國際知名的大廚，代替他被綁架，出了趟任務……我不只一次的運用到我的擅廚。但我最常做的事──還是煮菜給雅子解饞。

看著她吃我做的食物，有種滿足感！

上午九點左右，雅子告訴我她想吃「披薩」，我正想跟大廚告假外出；但我卻瞧見大廚和二廚兩人站在一道，正在談話。

為了怕耽誤雅子的用餐時間，我只好打擾他們的對談，希望他們父子只是在閒話家常。

「爸，我記得你說過你這輩子只有三個徒弟的緣份，為什麼收了第四個，阿葳？」什麼？！我是多收的！

「你誤會了！阿葳並不算是我的徒弟，就算他再有天份……也不會出師，他沒機會通過畢業考」大廚的臉上寫滿了哀傷，嘆了口氣道：「廚師的執照和其他執照不同，要二十歲才能考，而他二十歲的時候……並沒有那個時間跟機會」為什麼這麼說呢？我不懂。

「爸，您又瞧見了什麼？」我聽說大廚他們家族中的少數人有預言能力，大廚便是其中之一。真的嗎？

「那孩子命中註定──大悲大喜，雖然……他有幸獲得摯愛，但卻無緣廝守至老；懷抱幼女，卻不能承歡膝下，註定孤獨……。我之所以收他為徒，只是想在他還沒遇上命運之前，……多疼他一點……」

「……之前，在總長還不是總長之前，您不也說過……」二廚正好抬頭，看見我正要靠近他們。所以我永遠沒機會知道大廚到底曾說過「那些」有關雅子的預言……大廚講的事情都會成真嗎？我寧願它是「假的」。

「阿葳，有什麼事？」二廚問我的語調有些急切。

「沒什麼！今天總長要吃外食，我要出去幫她買，特來向師父您說一聲。」我佯裝不曾聽見他們的對話。

「那快去吧！別誤了總長的午餐時間。下午再過來就可以！」大廚溫和、慈愛的聲音，總有安撫我情緒的效果。

「是！」我的臉上掛上了愉悅的表情，多出來的時間就拿去陪雅子，即使是看著她忙碌的身影……也好。

我將剛才不小心聽見的預言拋開，不去想它的真實性如何，畢竟那還太遙遠！但──在我失去雅子之後，我才深深的體會到師父的心疼……以及……太晚！不然我一定可以留住雅子的命，與我廝守至老。

「產檢」當天，我安心地坐在診療室外面的椅子上，偷偷的竊聽著產檢的內容，而「詭醫」的檢測儀則再也偵測不到我改良過的竊聽器訊號，但我故意將追蹤器的訊號保留給桓醫師偵測得到；以免他發覺真相，導致我倆做出惡性循環的改良儀器大火拚，那可就──太累了。

一個小時後，雅子從診療室走出來，對著我露出一抹「幹得好」的笑容，攬著我的肩，道：「我們到外面吃飯，我請客！」雅子的讚美，總會令我高興上一整天。

離「夢鏡大廈」不遠的兩條街外，有家綜合餐廳，那便是我倆的目的地。

短短的兩個街口，不足五百公尺的距離，竟有三組人馬正在拍攝電影；這種情形在別的城市，或許不可能發生，但對從小生長在「織夢城」這個國際影城的我們來說，這很正常。

「師兄他真的不知不覺耶，竊聽器可以靠近他的感覺真好！阿葳，你才瞧過我的檢測器，便知道如何改造手上的竊聽器、追蹤器，讓師兄找不到訊號，你果真是天才！」雖然，雅子肯定我的實力，令我高興！但我同時亦因為有才能，而無法娶到雅子。

「不但主任偵測不到我新研發的追蹤器、竊聽器，而且要不要讓他們發現，由我們來決定；我在那些跟監設備上裝了個訊號轉換器。對了，我還替妳做了個新的檢測儀，掌上型遊樂器的造型，等我測試完畢再拿給妳休閒用。」我自豪的告訴雅子我這兩天的新發明。

「不能做成手錶或手鍊之類的飾品嗎？我又不是你！老玩電玩，別人會起疑的！」哈哈，我忘了雅子的年紀和形象，早就過了玩電玩的年紀……

「我會研發！再等等。」我笑的有些尷尬，雅子笑著拍拍我的肩，要求道：「先改造我的檢測器給我用吧！」她迫不及待的想擁有新式的檢測儀。

「好。」就在我點頭答應之際，我們走進了餐廳。

用過一頓豐盛的午餐之後，我陪著雅子到「零食小舖」買一些她喜歡的小點心，順道上附近的市場買幾樣水果。

我打算晚間八、九點時，切水果給雅子當點心吃，而我也順道吃兩塊。

本來，我打算慫恿雅子下午蹺班，一齊去看場電影，偷偷約個小會的……，可是我話還沒講出口，計劃便胎死腹中。

「小泉學姐！」一個大約比我大一兩歲、留著一頭及膝黑髮的清爽男孩，他快步跑向雅子，就停在雅子面前。

會叫雅子「學姐」的人，絕大部分都是隸屬於「夢鏡大廈」化粧師的幹員，問題是……我怎麼沒見過這個人？連「鏡君」的資料庫裡也沒有？！怎麼可能？！

「阿雷法？你在這裡做什麼？」雅子的語氣顯得有些訝異，「每年的這時候……老約翰不是正忙著主電腦的資料更新，而往年的你……不是應該在電腦室幫忙？」

「今年，因為我正在拍電影，乾爹說他要自已做！」電腦室主任是他的監護人，而他時常在電腦室出入，難怪我沒看過「他」的資料！

被雅子稱為「阿雷法」的男孩，在和雅子談話時，一直用他那雙貓兒似的金綠雙瞳打量著我，雙眸還閃閃發亮。

「收工了嗎？咱們一起回居所。」雅子在私底下非常親切。

「還差一個場景。學姐，你身旁這位副手……可否借我們拍拍剩下的那個場景？」雅子看我滿臉的不悅，不敢隨便答應對方，「你自已問阿葳吧！阿葳，這位是你的前輩，他叫『阿雷法』，另外有個綽號叫──睡神。」

「你好，我叫伍雲葳。」我自我介紹，「睡神」是上一屆的能人異士。雖然沒和他接觸過，但他的傳聞倒是聽過不少；他非常擅長熬夜，可以連續好多天不睡覺，但只要讓他一躺下去睡，至少要睡足二十四小時，這就是──「睡神」之名的由來。

而──這件事又是誰告訴我的？！對了，是「紅龍」那傢伙告訴我的。尤其，「睡神」的另一項絕技，更是害我耳根不得清靜的禍首──他可以同時管理三台電腦，一台電腦還可以同時開三至五個不等的視窗……「紅龍」說他恨不得可以擁有「睡神」的這份功力，真是不知足的傢伙。

如今，「睡神」的本尊就站在我的面前，他是否真如「紅龍」所說──那麼厲害？

「阿葳，東西給我！我得先回辦公室開會，下午放你的假。」雅子將水果和小點心從我手中拎走，然後閃人。

「學姐真是夠意思！」阿雷法在聽見雅子放我假時，眼睛都笑瞇了。

「要我幫忙可以！不過，我想見識一下『睡神』的身手！聽『紅龍』說你允文允武，我很好奇。」我就來試試他的身手吧！

「不是跟我對打！原來的演員受了點傷，我想請你當他的替身，拍完今天的最後一場戲，大伙就可以收工，改天亦不用補拍這場戲；只是舉手之勞，若學弟你不願意，那也沒關係！反正我本來就打算請小龍出來幫我這個忙的……只是正巧你和學姐經過……碰碰運氣……」這個阿雷法竟然刻意回避……不願與我正面交鋒，若是繼續堅持要與他交手的話，便會顯得我太不成熟……真是氣人！

「算了，就看在我們都認識『紅龍』的份上，我答應幫忙！不過若有機會，我還是想和你較量較量。」我的話令阿雷法的嘴角微微揚起，說了句：「再說吧。」

我猜他不會給我「機會」。

「我可以叫你『阿葳』嗎？」阿雷法露出友善而溫和的笑顏，詢問道。

「『紅龍』他們多半叫我『小伍』，若你喜歡叫我『阿葳』，那也可以。」其實，我比較希望他叫我──小伍。我相信他一定懂我的意思。

「叫『阿葳』好了！我喜歡這個暱稱。」這個──他真的聽不懂？還是──故意的。

「阿葳。一會兒開打時，千萬記住他們是演員，力道要控制好！」我點點頭，表示知道。「那我們去見導演。」

「你們導演是那一位？」我好奇的問。

「凱里．帕西爾。一個我覺得還不錯的導演。」

「那在我眼前的工作小組，不就是『大神奧丁』？！他們是最棒的拍攝小組」我以崇拜的眼神瞧著正在忙碌工作的眾人，能見到「大神奧丁」的凱里．帕西爾，還能和他說說話，這可是意料之外的收穫吶！真是太棒了！

「喂，阿葳！要和你演對手戲的肯，就坐在那邊休息，你要先和肯過過招，看看要用幾分力道嗎？」同樣是化粧師出身的阿雷法，非常了解自己人的身手可以凌厲到何種程度。

「嗯……，我先了解一下武打動作，再和肯過招！」我現在只想快點和凱里．帕西爾見個面，講上兩句話……我很好奇這位導演到底是個怎樣的人？

「那你有福囉！」阿雷法語帶暗示，靠在我耳邊低語：「導演是我們的武術指導，所以你可以和凱里大叔過招；我告訴你哦！他平時是不隨便和人過招的。」

「真的！」我真的真的十分的雀躍，興奮的忘記評估凱里大叔的真實強度，直到和他正面對了一拳後，我才發現阿雷法沒告訴我的「真相」──凱里．帕西爾是個武術高手。

這隻「該死」的狐狸──

「不錯！小朋友你的功夫練得挺紮實的。一會兒和肯對招時，由他主導武打節奏，由你來配合肯應該很容易就可以拍完」凱里．帕西爾拍拍我的肩頭，稱讚我的功夫；這固然令我高興，但我並不喜歡被人稱作「小朋友」。凱里大叔他雖然留著鬍子但也才三十來歲，而我已經十四歲，他不應該叫人家「小朋友」，叫「小弟弟」的話，我還可以勉強接受。

我點點頭，問：「那我可否和肯先預演一遍？我才知道節奏長什麼樣子。」

「當然可以。不過，你自己可得小心！肯的力氣比我還大，當心受傷！」這句話是開玩笑的吧！我想肯的勁道不可能比凱里大叔還大。

「哈囉，我是肯！」肯是個的約二十歲上下的男子，個性應該十分活潑開朗。

「你好，你可以叫我小伍。我們先預演看看！」

「要預演？！」肯的表情有些奇怪。

「人家小朋友沒經驗，而且他是阿雷的學弟，怕誤傷了你，所以要預演。肯，手下留情喲！」凱里大叔出面說明，「對了！趁預演之前化粧、換上戲服，這樣比較有臨場感。」導演的一聲令下，我被帶去梳粧、換戲服。

該死！這那是預演呀！肯的動作和凱里大叔的動作，根本就差了十萬八千里──

我閃過肯的側踢後，便發現阿雷法那隻狐狸，不知何時已悄悄的側躺在我身後十公尺遠的地上，臉被及膝的黑髮覆住……而凱里大叔正在指揮工作人員……

照一切的跡象看來，這根本就不是啥預演！而是正式開拍！我被他們給耍了。

肯的猛拳朝我的臉部襲來，我後退一步、矮身避過，接著我展開反擊攻勢……

既然他們想看一些精采的打鬥畫面，那我就成全他們，拿出實力、正式的和肯來上一場，就當是和他在幹架！和肯硬碰硬了兩三次後，我大概知道他的實力如何。

如果我認真的和肯打的話，這場格鬥一下下就可以結束，但──肯實在是個不弱的對手，所以我就跟他多玩了一下下。

最後，凱里大叔終於看不下去，喊「卡」。

當晚，我差點兒害雅子錯過了晚餐，自己草草地弄了份蛋包飯，煮了道白菜豆腐湯，急急的送去給雅子享用。

一進辦公室，我便發現雅子用右手批公文、左手忙著吃小點心，「雅子！」心底有些火大。

「阿葳？」雅子抬頭望了眼壁上的鐘，道：「四點了？好快。這餐吃什麼？」

我將蛋包飯、白菜豆腐湯放在雅子的桌上，道：「以後辦公室嚴禁放置零嘴、點心！當心產後變成大胖子。」

「可是那些小東西非常可口，別這樣嘛！」雅子自懷孕以來，變得十分貪嘴，彷彿怎麼吃都吃不飽似的，小點心、零嘴、小餅乾……或許還有些我不知道的……

「如果妳可以將我為妳準備的晚餐全部吃完，那我就不計較小點心的事。吃飯。」

「你說的喲，不許反悔。」雅子最近的胃口好到令我不敢相信，她竟然將蛋包飯吃完，只留了半鍋湯，眉開眼笑的對我說：「人家有資格保有我的點心吧！」

我沒料到這個結果，只能點頭應允，並將雅子喝剩的湯喝乾，其實……我也有些餓了。

雅子在吃飽喝足之後，終於有精神問我下午的事，「阿葳，拍電影可好玩？」

「不好玩、一點都不好玩。」我嘟著嘴，非常不悅地說：「阿雷法學長他耍我，而他們導演更可惡，在試過我的身手後，沒有預演，便來真的。他們都好詐！下次如果學長還要跟妳借我，千萬別借他們。」

「沒把對手打成重傷吧！」

「才沒那機會，光想讓對手累個半死，導演都不給我機會。如果我出手狠一點兒，導演一定馬上喊『卡』！」我的臉上大概佈滿了不甘心，「討厭！」

「阿葳，別氣。這世上的任何東西幾乎都有傳授的可能性，唯獨『經驗』不能傳授給你……他們都比你年長，你們在對陣時，自然是年紀輕、經驗少的你要吃點虧，藉此學點經驗，那並沒有什麼好丟人的……」雅子摸摸我的髮頂，安慰道：「你的人生還很長……將來說不定有機會可以雪恥。」

我點點頭，露出笑容，人生又充滿了希望。

多年後的現在回想起來，當年的我還真是非常的「好騙」；此事的後續發展是──不管我如何的努力，我總是差「睡神」阿雷法一點點，棋差一著。

剛開始，我非常非常的生氣……

但在我接下總長之位後，我反而懂得珍惜──這種「旗鼓相當」的朋友。

「雅子，吃水果。」我端出下午所挑選的新鮮水果，然後依偎在雅子的身側（當時她比我高大）。

「太棒了！我正好有些餓，就拿這盤水果當宵夜！」我就知道雅子這個時候一定會肚子餓，所以我才特意切水果給雅子吃。

在雅子幹掉半盤水果後，我露出滿意的笑容，順手抓兩塊水果填肚子，「雅子，今天去產檢時怎麼不問問孩子的性別？我很好奇……小嬰兒到底會長得像妳或像我？」

「不論這孩子像你或像我，那都是我的寶貝。關於『性別』這個問題，我打算讓他保持神秘，這樣才有期待的樂趣。」雅子對於生命的根源之類的事情，並沒有追根究底的精神……她的「追根究底」並不用在日常生活之上，而是用在公事上。這和後來的我──相差甚遠，我是個在公事上……非常『混』的總長。

「那我可以期待小嬰兒是個如妳這般美麗的美人兒，然後我要給她最好的。」我希望有一個小一號的雅子可以寵。

「那也得等你滿二十歲。」在織夢城，年滿二十才算成年。

「雅子，為什麼不將我的監護權轉給桓醫師或其他的任何人？然後我便可以在他們的同意下，娶妳為妻。我實在捨不得孩子當私生子！」如果可以──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，以祈可以馬上和雅子結婚！

雅子搖搖頭，道：「我也挺想這麼做的。但，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『奇才』，是我所選定的總長人選」我被雅子的雙手環住。雅子的語氣十分哀傷並帶著堅毅，令我的心疼地回抱雅子略略變粗的腰身，安慰道：「我會等待妳的首肯，也請妳答應我……在我滿二十歲那天來臨之前，請不要嫁給別人！」

「你還有五、六年才滿二十歲。等你二十歲時……我都已經是三十三歲的老女人了，我怕你到時候……不要我了！」雅子的語氣有些自嘲的意味。

「五年多一點點，才不是六年。瞧！我快和妳一樣高了，等我長大、一定不會讓妳失望。」我的孩子氣令雅子發出愉悅的笑聲，道：「夜深了，咱們回房睡吧！」

「雅子妳先睡，我一會兒就來。」我將盛水果的盤子洗乾淨，桌子擦乾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