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圓手工部屋

　　兩天後，我們進駐工作站，積極進行「回家計劃」。

　　我和「紅龍」多藍‧亞卡柯、「ＢＴ」黑虎及「曉」聞人曉四人，並列為本期的四大電腦高手。

　　要攻下「夢鏡大廈」最快、破壞最小的方法，只有一個──攻佔夢鏡大廈的主電腦『鏡君』，將為了舉行本次會考『特意』刪除的出入識別碼還原。

　　「我讓凱悄悄的幫我調曲曼他們萬用卡上的消費記錄、出入境記錄，發現他們全去了蘭州古城！出發前夕，總長特別提醒過我，『詭醫』是個文武全才的好人才，不許輕敵！還沒調查之前，我並不相信……但事實擺在眼前，他真的是個『很強』的角色！」

　　「小伍，你的意思是──他真的是我們化粧師的狙殺黑手？」曉的嘴巴張得大大的，臉上寫著不敢置信。

　　「對，從我那八個『惡魔師傅』及總長的說詞裡，我得知他曾是上任總長的第一人選，偷看他檔案裡的受訓記錄，發現他早已完成所有化粧師成員該受的訓練……」我的話還沒講完，「紅龍」的盒型電話忽然傳出刺耳的鈴聲，印象中，這不是「紅龍」的電話鈴聲？！

　　「抱歉，我接個電話。」紅龍一反平時不疾不徐的作風，匆忙抄起電話，才接下通話鍵，還來不及說什麼，話筒的彼方便傳來──阿雷法有氣無力，好幾頓沒吃的聲音，劈頭便問：「你平常替我買的便當在那裡買的？」阿雷法本身茹素，吃不得夢鏡大廈裡大廚的大魚大肉，平時的餐飲皆由紅龍供應。

　　「我在大廈前門出去右轉，隔兩條街的老饕素食館裡買的。」

　　「謝了。」不知是否是錯覺，阿雷法的語調彷彿變得有活力。

　　「學長，吃飽後打電話給我，有事請你幫忙！」紅龍趕在阿雷法掛電話前，將這句話說出口。

　　「你不會是打算……」

　　「我不可能讓學長當我們的內應，只是問『夢鏡大廈』出入的程序是否有作過變更。」紅龍連忙澄清，他知道我想說什麼。

　　「我有個提議──假設只有我們這一期的出入許可密碼被刪，而其他人維持不變；那我們可以挾持某人，奪取他的通行證，入侵。」黑虎提出他的看法。

　　「這個『某人』你想好人選了？」曉問道。

　　「就看我們要行動時，那個先進倒楣被我們遇到，就抓那個人，若階級再高個一兩階，那就太美了。」

　　「什麼跟什麼？你大概是隨口說說吧，你當前輩們都是膿包嗎？隨便抓都有。」曉最討厭莽撞行事，損了黑虎一頓。

　　「這……」黑虎無言以對的楞在那兒。

　　「好了，今天我們開會的目的不是這個。大虎他可以去趁這一兩天去挑個順眼的倒楣學長，而曉你就別挑他毛病，其實這個提議還不差，再進一步鎖定挾持人選，就完美無瑕啦！這計劃不錯。」我努力得打著圓場，「好，咱們言歸正傳，分配一下──當天誰進電腦室去搞定鏡君。我的計劃是我去總長辦公室、你們三人加上北川颺和瑞去電腦室攻佔鏡君，將出入識別碼還原……若真如我們所料，你們估計一下，需要多少時間？」

　　「解碼不算的話，我有把握在二十分至三十分之間搞定，但這是在前輩們沒將備份檔隱藏起來，不用找的情況下……」紅龍自信滿滿的表示。

　　黑虎和曉兩人，附議。

　　「不過，我們三人可能得投入所有的精力，研究如何入侵鏡君，如果有識別碼……就好了，可以省不少時間。」紅龍的有感而發，引起了其他兩人的共鳴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多年後，再想起當年那一幕，我還是覺得頭痛不已，他們三人竟然從成為『二級學員』的第一天起，便無時不想闖入鏡君的資料庫，一探究竟。

　　我成為總長的第十年，紅龍當上了電腦室主任，每回一同到酒吧小酌時，聽他一再地叨唸著──後生小輩的不自量力！

　　想想，後生小輩會做的事，可真是萬年不變！只差在使得花招不一樣。

　　「不用去破解密碼，行動當天，我會給你們老約翰（電腦室主任）的識別碼……呃，大虎你放手！」我好不容易掙開了黑虎玩笑式的勒脖子動作，紅龍卻趁勢架住我的雙肩，道：「曉，搜他的身。」

　　「喂……別鬧！嘻……」我除了酒量極差之外，還極度怕癢，不用刻意搔我的腋下、腰間，用很正統的搜身法，便能叫我笑成一團。

　　哦！真是可悲的缺點。

　　「那還不將識別碼交出來！」紅龍要脅道。

　　「不……行，現在給你們，等於是告訴對方變更識別碼，不行！」這種『蠢事』我是不可能做出來的。

　　「好了。你們別為難阿葳，凡事以大局為考量。」黑虎最後出來打圓場。

　　就在我們鬧成一團時，阿雷法突然由我們會議室的南邊大窗，優雅地推開窗戶、跨過窗台……他靠向我們的步伐，令我有種──那扇窗戶就是『大門』的感覺。

　　雖然，每一個受過斥堠訓練的伙伴，都有徒手攀牆上樓的功力，但要做到像他這般自在的人，他是唯一一個。

　　在我有生之年，就碰過他這麼一個。

　　他最後走到紅龍身旁的椅子，將印在「老饕素食」字樣的提袋往桌上一放，落座、打開提袋、取出……阿雷法這一連串的動作，自然地像在公園野餐般，無視我們的存在。

　　「學長，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？」紅龍有些不敢置信地問。

　　「用電訊追蹤法。」阿雷法扒了口美味的便當。

　　「那個不是還在實驗中？」紅龍訝然的同時，我們三人亦同時呆楞，並嚇白了一張臉。

　　「是實驗中，但配合上門號系統商所架設的軌道衛星，那就夠了。」阿雷法的答案令我渾身冒冷汗，還好我沒擅自打電話給雅子，如果……『詭醫』也想到這招，後果一定很淒慘。

　　「那前輩不會只是來這用餐吧？」曉開門見山的問。

　　「本來是。現在，我拿這組識別碼」阿雷法抄過我的資料本和筆，行雲流水的寫下一串長達２４個字的識別碼，道：「和你換乾爹的識別碼。」

　　這組號碼？！

　　「學長，這是誰的號碼？學長！你還有其他的嗎？給我一組！」紅龍很沒節操地當下哀求阿雷法施捨。

　　在場的其他兩人，亦露出企盼的眼神，望向阿雷法。

　　「誰的，我暫時不講。小伍，要換嗎？」阿雷法彷彿知曉我會辨別識別碼的真偽，同時可以看穿這組號碼持有者職級的高低。

　　「要！」我大方的收下這串號碼。

　　「那預祝你們可以順利取得斥堠證。」阿雷法將吃完及未吃完的食料，一起打包、再次放進提袋裡，道了聲：「我想回去睡個好覺，再見。」

　　阿雷法又像陣風般，由敞開的窗口離開，若不是有他留下的識別碼為證，阿雷法的造訪根本就像場夢……

　　經過阿雷法的攪局後，四人會議無法再開下去，他們三人的心思都往我手上的「識別碼」飄──人人皆心不在焉……我只好認命地宣布散會。

　　「小朱，有件事跟妳商量。」我湊巧撞見「兔寶寶」瑞‧比特正用那種『有錢賺』的眼神和「粉紅豬」朱映星談話。

　　我有些好奇的站在走廊的轉角，偷聽他們的對話。

　　「是好事嗎？」小朱不怎麼想聽瑞說話，在後來的共事中，我得知每天的下午三點半至四點半左右，是小朱的點心時間，她不只是很會煮東西、同時還擁有美食家的資質，想吃好東西或想知道任何一道食物的極品在何處，直接問她就對了。

　　「好事、當然是好事，妳只要答應定期幫我計設合適的酒館餐點，我可以每年分妳總營收的十分之一，讓妳入股當老闆。」我想瑞是看出小朱的欠缺耐心，遂一口氣將來意說明白。

　　「這個呀……明天中午給你菜單。滿意的話，我倆就簽約合作。」小朱酷酷地丟下瑞，離開了走廊。

　　小朱很快地下了樓，瑞獨自站在原地，抱怨道：「太狠了吧，還要簽約？我可是很講信用的，這是否代表她不信任我？不過，這也好，以後不會有糾紛，就這樣吧。」

　　我目送瑞走進他自己所選中的房間……

　　說到這個「房間」，它是小套房的格局，我當它是第二個小窩，在我不想讓人打擾時，除了雅子和同期的伙伴知道之外，沒人會到這裡來找我。若我想暫時在這兒世上消失時，我會讓瑞將我藏在這個工作站的秘密角落，任誰也找不到。

　　在我由總長的職位上退休後，這兒成了我的住所。

　　瑞很早就退出了斥堠任務的第一線，專心的經營這個工作站底下的小酒館，努力的賺錢和悄悄地當我們任何一人的避風港、情報提供者，許多同期的伙伴在離開「化粧師」後，都住進這個工作站的小套房，人都是瑞找來的。

　　隔天下午，小朱跑來跟我說：「小伍，咱們可以從廚房的門進去，那裡什麼都沒變。」

　　「妳怎麼知道的？」

　　「今早我去傳統市場找食材，碰巧我爸出來採買蔬果、調味料，我和他話了下家常，無意間知道的。」

　　「那妳一定是有底了，說來聽聽！」我的語調顯得有些雀躍。

　　「方法呀，很簡單。咱們只要搭我爸他們的採買車進『夢鏡大廈』，就成功潛入啦。」小朱老神在在的接著道：「據我所知，採買車是不用經過檢查的。不過……有個缺點，那就是每個人都只能帶為本次會考特別設計的鎗和稱手的吃飯工具。採買車每天清晨都會滿載而歸，我們想藏進去已經很勉強了，沒有空間讓我們偷渡重裝備，這點──是我們要好好考慮的地方。」小朱將她所知道的事，通通講給我知道。

　　「關於這點，我們今晚開會再討論。」我拍拍她的肩，道：「謝了，這是目前最好的計劃。我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小朱點頭。

　　「根據調查，我和紅龍、大虎、曉所研判的通行密碼處置方法，是正確的。」我宣布調查結果。

　　「那就是說，我們必須實行黑虎那個『破爛』計劃囉？」曉話中帶刺的問。

　　「『破爛』計劃？！太過份了你。」黑虎對於曉的批評，非常的生氣。

　　「本來就是，什麼都沒有想好，就拿出來講，當然會遭人抨擊。」坐在黑虎身旁的飛雪，拉住打算起身揍人的他。

　　「飛雪妳……為什麼潑我冷水，別攔我。」黑虎和飛雪在上次溝通後，已成了男女朋友。

　　「現在正在開會，別鬧好嗎？」飛雪試圖平息男友的怒火。

　　「除非他跟我道歉。」黑虎正打算站起來。

　　「好了，別吵。曉你要向大虎道歉，繼續開會。」我制止了他們的吵鬧，繼續道：「小朱今早遇見了我們的二廚，她發現可以搭採買車潛入『夢鏡大廈』，但有個小小的缺點，不能帶重裝備，各位意見如何？」

　　「小朱，妳明天帶我去看一下採買車的大小和空間，重裝備不能帶，我的戰力鐵定減半，得想想辦法。」看來北川颺投反對票。

　　「別看了，你那箱武器，不可能有空間給你帶，挑兩樣稱手的帶去就行了。」粉紅豬接著告知眾人，她的計劃：「我的計劃是採買車上的食物絲毫不減，我們只是搭便車，然後我打算在他們的中餐裡下我親手製作的安眠藥，走道的空調系統放催眠瓦斯，接下才是攻佔『鏡君』、總長辦公室。」

　　「少個一兩箱不行嗎？」北川颺還在做垂死掙扎。

　　「行不通的，少一兩箱食料，大廚做出來的菜便不夠大夥食用，一定會有人察覺的，你不會想害大伙功敗垂成吧。」我之前在廚房學作菜，我太清楚了。

　　「我看你還是死心吧，大局為重。」紅龍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。

　　「各位，你們覺得小朱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如何？」我慎重的詢問眾人的意見。

　　「計劃不錯，但我想實地勘察一下二廚他採買的過程，估量估量。」瑞他打算仔細計算可藏匿的空間。

　　「明天早上四點半，我在車庫等你。」

　　採買都安排在很早很早的時候，這時才買得到上等貨。

　　「這麼早？！」瑞驚訝的問。

　　「不早了，我爸他們五點就得回到夢鏡大廈的廚房，東西有一半早上車了，如果我們想搭便車，也得早起。不要拉倒！」

　　「我準時到。」

　　「沒事的話，散會。」

　　「等等，我也去。」阿澤和老鼠同時出聲。

　　行動當天，我們半夜兩點便起來整裝，哈──有點睏……

　　會議室裡，有一半的人睡眼惺忪，我的哈欠亦不知打了多少個。

　　「各位，清醒點。」『粉紅豬』朱映星是目前唯一精神飽滿的人。

　　「是……」所有的人有氣無力的回應。

　　「現在……哈──開行前會議。」我強打精神宣布。

　　「看不下去了！」小朱站起來，用力往會議桌一敲，道：「現在通通去洗臉，然後各自檢查裝備，對了凱怎麼還沒到？紅龍你打個電話給他。」

　　「不用了。」凱及時現身，精神奕奕的說：「不好意思，被我那些親戚耽擱了。」

　　我可否如此猜測──凱撒‧哈斯基他根本未曾閤眼。

　　「好了，大家都到齊了，也都醒了。那檢查裝備，兩點半出發，採滑板移動，目標果菜批發市場東口。」

　　「等等，我偽造了一輛採買車，有什麼重裝備通通搬上車，我會跟在採買車隊的最後邊，不過得跟正牌採買車借點菜掩飾。」

　　「孟澤，你真是太貼心了。我馬上將裝備搬上車。」最高興的人是北川颺。

　　「希望他們不記得採買車的數目。」小朱悲觀的下了定論。

　　「放心，在我們決定從廚房入侵後，我觀察過廚房的採買模式，車輛的數目並不一定，被識破的機會可能性會降低。」老鼠的結論。

　　「任何行動都有變數在，放大膽的衝。」我雖然口頭上這麼說，但心裡挺恨孟澤的多事，但做都做了、只好接受。

　　「兩點三十分，我們出發。」我下令。

果菜批發市場‧東口

　　「小伍，夢鏡的採買車在那兒，過去埋伏吧。」北川颺鬥志高昂的說。

　　「等等！別太輕敵，夢鏡的廚師可不是軟腳蝦，太大意可不行。」小朱制止他。

　　關於夢鏡的廚師們，擁有厲害的身手？我第一次聽說。我只知道大廚是有『預知能力』的高人，為了保險起見，我亦制止颺的蠢動：「凡事慎重，咱們先找到二廚的人，再做打算。」

　　「小伍，我爸他大概再半個鐘頭會和叔叔、哥哥們運蔬菜、水果出來，我建議原地休息二十五分，再行動作。」

　　「那原地休息二十五分。」我同意小朱的作法，下令。

　　「小伍，我覺得心底怪怪的，好像會發生料想不到的事？」杜飛雪那天不知為何心神不寧，不安的對我說。

　　「小伍，好奇怪？採買車今天比往常最少的時候，少一輛、食料夠裝嗎？」

　　老鼠亦發現奇怪之處，使我不得不要眾人提高警覺，但事情的發展真的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──

　　三十分鐘後，所有出來採買的廚師，由二廚帶頭，兩手空空、渾身散發出平時所沒有的冷然氣息，朝我們走來。

　　「師兄？！」我著實嚇了一大跳，「你們……」

　　我依稀記得當年所有的人都被嚇傻了。每個人都楞在原地──

　　後來，我才知道所有在廚房工作的廚師，通通是自己人，有的還是退休的前輩，個個都是一流的好手，只是平時看不出來而已。

　　我們在那之後，戲稱他們為──大叔後備部隊。

　　「爸……你們……」小朱亦問不出話來。

　　「阿葳，我們奉大廚的命令，協助你們進入大廈。」二廚說明來意。

　　「他怎麼知道？」站在我身旁的凱發出驚呼。

　　「爸爸，爺爺又看見了嗎？」

　　「沒錯。」二廚點頭，接著說：「雖然大廚要我們協助你們，讓你們搭備便車，但眾人希望你們幫忙將食料送上車，付點小代價」他的話講到這兒，所有的廚師全都張嘴大笑。

　　「既然二廚都這麼說了，那我們也只有照做了。」我轉身朝伴伙們發言，「各位，為了我們的計劃可以繼續施行，大家就配合二廚的指示，搬吧。」語氣有些無奈，計劃會走樣成這樣，我根本難以想像。

　　「很上道。」二廚點頭稱讚我們的能屈能伸。

　　我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：「這是最好的辦法。」

　　一陣折騰之後，我們通通上了採買車，朝夢鏡大廈前進，「回家計劃」的第一步驟，算是……成功吧。

　　第二步驟的執行地點在『廚房』，又出了點小小的差錯──當小朱正要將安眠藥加入正在烹調的食物裡時，大廚（小朱的爺爺，預知我們會搭採買車入侵的人）動作迅速的抄走小朱手中的藥，令人不敢相信──他是個六十幾歲的老人。

　　「小星星你不能破壞爺爺好不容易做好的湯。」大廚一派慈祥、寵溺的對著小朱說。

　　小朱便在廚房和大廚搶起了那包安眠藥，我見情況不妙，馬上悄悄的指示老鼠去對走道的空調系統下手。

　　「小朱，行動了。」我知道小朱永遠不可能從大廚手中奪回那包安眠藥，下令行動。

　　「哦……」小朱覺得挫敗的跟我們走了。

　　臨去之際，隱約聽見廚房的廚師們的討論聲……

　　「怎樣？不錯吧。」

　　「大體上的素質不差，尤其是……」

　　我們一轉眼便遠離了廚房，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。

夢鏡大廈‧中央電腦室

　　北川颺和瑞、黑虎、「紅龍」、曉五人，準備置換『鏡君』裡的出入識別碼。

　　我相信這一個環節應該不會有意外產生，但「它」又發生了。

　　我們為這次任務特別設計的通訊器正保持在頻道暢通、收訊清晰且不被竊聽的狀態。

　　「天，怎麼可能？！」曉驚愕的叫聲引起了眾人的關心。

　　「詭醫的密碼？學長給的竟然是桓醫師的密碼！！」紅龍不敢置信的鬼叫，令參與本次會考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。

　　「大虎，你們沒看錯吧？」阿雷法有可能拿上等好貨出來交換老約翰的密碼嗎？我採懷疑的態度。

　　「沒錯。」黑虎的回答，又引起一陣抽氣聲。

　　「好了，既是上等好貨，那大伙可以省點事。繼續幹活。」我急忙穩住眾人浮動的心緒，那來這般變數呢？多年後再想起，我還是想搖頭、心有餘悸。

　　這一部份算是順利進行了，我們繼續朝總長辦公室前進。

夢鏡大廈‧總長辦公室

　　由於在飯菜裡放安眠藥的計劃失敗；在來的途中，我的人分散在通道上和前輩們纏鬥著，直到催眠瓦斯生效……他們才敢往辦公室與我會合。

　　我們的入侵早引起了「詭醫」的注意，一推開門、他便賞了我一個冷笑，平日那副「醫生」樣，早不知收到那個倉庫去放了。

　　「小子，我早看你不順眼了，你乖乖的讓我揍兩拳、消消火，如何？」他的氣勢囂張、擺出目中無人的架勢。

　　「不可能的。趁這機會和師伯你切磋切磋倒是可以，乖乖讓你揍？門都沒有。」我當時的架勢亦不比他差，同樣的囂張和目中無人。

　　「那我倒想瞧瞧你有多長進。」詭醫他的拳頭蓄滿勁道，狠狠地朝我的身體飛來。

　　「看來師伯是打算好好修理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，不打算速戰速決，不如……」我的身體快速的閃躲著飛拳，心底正在盤算著我的援軍何時會出現。

　　但，我可不願白白了便宜『詭醫』，在和他攪和了十五分後，我取下腰帶改為長棍，開始反擊。

　　「開始寬衣『解帶』了嗎？」他邊諷刺我邊從口袋裡取出一條細繩，一眨眼，亦變成了長棍。

　　我們由赤手搏擊改為持棍對戰。

　　時間又過了十分鐘──他雖然擁有該死的強度，但我的援軍終於慢慢的匯集過來。

　　「小伍，離開他。」眼角餘光瞟到小杜正在瞄準詭醫，我再度展開攻勢，想將我和他的位置對調，才轉到一半──

　　小杜開鎗射擊，子彈射中了他的脖子，接著我看見他扶著長棍，因陷入昏迷，而漸漸的倒地……。

　　我轉身朝總長的辦公桌前進，但這是個錯誤，這個「回家計劃」的最大敗筆，就是由我所犯下。

　　「同歸於盡。」

　　事後，在場的伙伴告訴我，詭醫他不知從何長出了一把鎗，射了我一鎗。

　　會考是告一段落了，但我非常非常非常的不滿意。

　　這個「回家計劃」雖是我的處女之作，同時亦是我最差勁的作品。破洞百出、亂七八糟的執行過程，為什麼還能順利達成？

　　我想了三、四十年，依然還是……找不到答案。